少女被我的要求惊到了。我说了那么多咄咄逼人的话,最后却只是想问出她的名字,我并非不想知道一切能刺激我的回忆的细节,只是我觉得我这么做少女会开心的。
“管家先生是真的想知道我的名字吗?”少女明明很高兴却不敢表露,谨小慎微得有些可怜。
“也不是。”我对欺负少女这件小事乐此不疲。
“这样啊,我就知道管家先生是不喜欢我的,像我这样任性的女孩不会有人喜欢的。”少女的目光落在地面上,地面上有我和少女的影子。
够了,不能再这样放纵少女沉溺于她的悲伤之中了,是时候使出我的杀手锏了。
“我只是想叫叫你的名字。”
“云诗。”少女平视着我。
“你,姓云吗?”我觉得“云诗”二字虽美,却未能将少女的美好尽数表达。
“我姓伊,秋水伊人的伊。”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,少女在说到“秋水伊人”这四个字的时候自己不好意思了起来。
伊,这个字很美。而秋水伊人这个词汇更是让我倍感亲切,说不出是什么道理。
“伊云诗。”我的嗓音不由地变得温柔,就好像是在轻唤心上人那样。
我只是说了三个字而已,说的是少女的全名,可少女却却表露了如同被我告白了那般的难为情,当然这种难为情是快乐的。
这种愉快没有持续太久,云诗又陷入了惶恐:“管家先生,我把名字告诉你了,所以你应该不会离开这里了,对吧?”
多懦弱啊,到底是多没底气,才会在向我确认这件事的时候用“对吧”来寻求肯定,同时给予了我拒绝的权力。
“这我现在可不能回答你。”虽然现在我必须承认我对云诗有好感,但是如果过去真的发生过一些不愉快,当然还是走为上计啊,所以我必须保证我有离开这里的自由。
“那,管家先生要我怎么样才可以不走?”
伊云诗常以饱含期待的目光看着我,我现在甚至都有些惧怕她的美目了。
“伊云诗,你没有哪里不好的,只是我想不起来以前的事,不记得过去发生过什么的我,没办法现在就答应你不会离开你。”摊牌就是如此简单。
“管家先生是不是想起了一些什么啊?”
伊云诗为了我患得患失的样子,我很喜欢。所以就算为了多观赏她这幅模样,我也不会过于果断地离开这个家。
“不,我还是什么都不记得。我现在只知道小姐的名字叫伊云诗,这还是小姐你亲口告诉我的。”
“可是如果管家先生什么也不记得了,我这些天对管家先生这么好,管家先生难道一点也没有为之动容?”
“云诗最近确实对我很好,可我怎么知道,这不是云诗的伪装,云诗是想把我套牢?”
“如果管家先生不走,我愿意永远地这样对管家先生好下去,可以吗?”
明明是这样美的少女,为什么净和我说些卑微的话呢,云诗越是这样我就越觉得可疑。按理来说,云诗长得这么作弊,本应当是有任何缺陷都会被原谅的。
可云诗却说自己任性不会有人喜欢。任性?这些天相处下来,云诗明明就很乖,难道在我的记忆里云诗是个十恶不赦的女孩子,所以她才会极力阻止我想起之前的一切?
细思极恐。
“为什么对我这么好?”虽然我在脑海里想象了一下伊云诗的真面目,但是万一我想错了呢,万一云诗是一个一直都这么温柔体贴却自以为任性的女孩子呢,人生在世,还是应该有点梦想。
“管家先生能看出来的吧。”伊云诗的目光又开始回避我的眼睛了。
“你说你喜欢我。可是仅仅是那没有分量的“喜欢”二字就可以让你做到如此地步,我怎么这么不信呢?”是的,我在强迫云诗对我告白。
“一直以来,我都很爱慕管家先生,是那种可以豁出命去的爱慕。所以,管家先生愿不愿意接受我的这份心情?”
说实话,云诗能这么说我很感动,但是我一点也不想要云诗的命,我想要的只是云诗的身体。
“不能啊。”我就这样轻描淡写地回绝了她。我并不是在期待人生里还能有比这更好的邂逅,而是我不愿意不明不白地就这样和云诗成为恋人,至少,我该把一切都想起来。
“为什么?我已经把我的整颗心都给你了啊?为什么你不可以爱我呢?不,我不敢奢求管家先生的爱,只要管家先生你喜欢我就已经足够了,可是管家先生为什么不愿意接受我?”
“我不了解云诗你是什么样的人,就这样贸然和你在一起,万一以后分手了会伤害到你的。”我硬要让云诗对我告白,却不肯回应,突然觉得自己好渣。
“管家先生为什么对过去的记忆那么执着呢?”
“我总得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吧,如果换成你醒来以后什么都不知道,但是有人硬要和你成为恋人你心里也会不舒服的吧。”我不负责任地抱怨着。
“我醒来以后就算什么都不知道,也一定不会忘记管家先生,如果管家先生强迫我和你谈恋爱那是我求之不得的事情。”
原来云诗喜欢我强势一点,好的,我知道了。
“忘记你这种事,我很抱歉,一定让你很伤心吧,可是你看,我不是连自己姓甚名谁何许人也都忘记了吗,这不是说明了在我心里,云诗你和我的姓名一样重要?”
我不能随意地接受云诗的感情,但是我可以把一些实话说出口。云诗对我而言一定是重要的存在,无论过去或是现在,这是我可以肯定的事。
“谢谢你。”云诗娇羞地把头倚在我手臂上,我也不挣扎,就那样用手臂感受着她的发丝搔动。
“你没有什么需要感激我的事,无论找什么借口,忘记你的确是我不好。”
“可你说了,我是你重要的人啊。喜欢管家先生的人那么多,管家先生愿意说我重要我就已经很幸福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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